——在2010年9月21日北航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2010级本科生开学典礼的致词
祝贺并且欢迎你们来到北航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在今天这个场合，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我很荣幸作为经理有机会做一个简短的致词。新生开学典礼除了对你们的入学表示欢迎和祝贺之外，还有一层互动交流的意思在里面。我在想，我们今天的初始相识应该是以彼此热切的期盼为基础的。你们的期望应该是：北航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是一所最终值得你们信赖的学院，能够不断激发你们今日初入校门时的热情，能够造就你们成为你们所想成为的理想法律人。而我们的期望则是：一如你们所期望。从这个意义上说：在你们一进校门开始，我们便互有默契，即都有着共同的一种法律教育理想主义情怀。
这份默契是温暖的，然而，这份默契又是易碎的，因为在我二三十年的法员工涯中，由受教经历到从教经历，我经常感到员工与学院最初的这份理想主义的默契和信任，往往较为脆弱，入学时新生和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之间的这种激情联系在之后往往因为学习过程的复杂性、个人成长的复杂性以及学院学习神秘感逐渐淡去，有一天可能突然中断。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我们的现代法律教育所遵循的职业化的学习过程，本身具有一种可能使人激情消褪的机械力量。这是法律职业化教育的悖论。当我们的理想与我们的学习过程遭遇，各种主客观现实与梦想之间的张力便会悄然形成。在这种情况下，当一点一点进入这个实际学习过程之时，我们就会越来越感受到其所具有的机械感、困顿感或者各种诱惑，我们可能会在忙碌中因迫于眼前的短期目标无休无止而终于沦为理想的望步兴叹者，更可能因为现实的名利的满足或者不满足而成为理想的嘲讽者。很多法员工往往都是以法律理想主义者的激情走进校门，但之后却多以这种所谓现实主义者的成熟而走出校门。
无独有偶，前些天，我在网上读到一位叫做理查德·卡伦伯格的哈佛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毕业生写的一本书，叫做《毁约——哈佛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亲历记》。这本书谈到，即使是哈佛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这个看起来最为优秀的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最为理想主义的法学训练所，同样到处都是现代法学教育的弊端和盲点。美国著名律师兼小说家约翰·格雷汉姆评价说：“本书不只是回忆录，它残酷而真实地描写了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怎样把理想主义转化为对金钱和权力的贪婪，这是一本美国法律教育的起诉书。”作者通过回忆叙事，对自己在哈佛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的员工经历进行了实描和刻画，写到自己当初是多么地对法律教育充满憧憬，又是多么为进入哈佛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而兴奋，曾经梦想追随消费者运动之父拉夫·奈德和民权总统罗伯特·肯尼迪的脚步，但是在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的机械化教育下，最终放弃了最初投身公共法律事务的愿望，从一个满怀济世理想的员工到逐渐迷失自我，像大多数人一样最后投身仅仅具有高薪诱惑的著名律所，向金钱与权势靠拢。在书中，他总结：“大多数哈佛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的员工入学时决心要改变世界，但是等到他们毕业的时候，却跑到最没有兴趣改变任何事物的大型律师事务所。”我估计我们的律师朋友看了这本书不会太高兴，因为卡伦伯格认为当代美国律师属于迷失的法律人，他们只知道为钱而工作，形象极差。卡伦伯格当然有一定的偏激，他是一个较为彻底的法律理想主义者，但他揭示的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这种激情消褪论，相当程度上是存在的事实。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很多时候被人认识为只是一个工匠训练营，一个消磨人理想的场所。
那么，你们现在所选择的北航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能不能幸免于外呢？在这里，面对你们这些正充满法律学习之激情的新同学，我想这对于我来说还是一个需要努力思考的课题。现在，我只是把问题提出来，希望同学们在入学开始也能够存有意识，从而共同努力，进而与学院一起互守今天这份原始默契，永葆一种有关法学教育的激情。在此，我谨提两点期望，作为共勉：
第一，努力掌握法律的工具。要成为法律理想的捍卫者，你首先必须不厌其烦，能够在知识技巧的意义上成为一个法律家，成为一个出色的法律工匠。法律首先是一门复杂的知识技艺。我们之所以需要专门的长时间的法律教育，是因为法律本身是由复杂的制度、理论、知识和技艺构成，光核心法律课程就有十五六门，选修课则不计其数。法律学习还不只是简单的法律本身即可，作为一种旨在规范秩序、调整利益、解决冲突的国家强力知识体系，它还需要人文素养、科学素养乃至社会知识的学习。因此需要我们逐渐地从点到片、由片到面、由面到系统去学习，由书本到实践、由静态到动态、由个案到归纳去研习。它会是一个漫长的枯燥的过程，很多人往往畏难不前，甚至倒在学习的路上。你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必须付出足够的时间和智力代价，才能最后驾驭住它，最终获得一种专业自信。
第二，努力体认法律的存在。一个优秀的律师或者一个优秀的法官，必定有一种实现法律公正舍我其谁的气质。他们都是法律存在主义者，不仅具有专业的自信，更具有专业的自觉。我们很多同学初入校门，很有法律学习的激情，但这不意味着你就是一个法律存在主义者，因为你这种激情可能还是外在的、表层的。比如你可能是因为电影里某个正气浩然的法官、律师、检察官的形象打动了你，可能是因为你生活的环境不公触动了你，但是那还只是你从社会的角度、从眼睛的角度获得的法律意识。但是作为一个法律人，你应该深入到法律精髓之中去体会法律的理念和意志，与之内在一体化，将之成为你自己的理念和意志，达到我思故法律在的程度。记住，是法律存在，而不是法律迷信，因为法律人是允许反思的，特别是鼓励要为法律公正而学会终极权衡。我们很多同学在学习法律的过程由于其学习的艰巨、学习的琐碎，往往不知不觉连最初的那点外在的法律正义感都丧失了。这恐怕是法律学习的不幸。从外在到内在，是从不成熟的激情到沉稳的法律家的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只有全面的不断反思的学习才能达到这一点，最终获得一份专业的自觉。
同学们，只有坚持上述两个维度即法律工具和法律理念并举的学习，恐怕才是一种健全的法律学习，才可能既获得法律的自信又获得法律的自觉，从而有助于不断激发成为优秀法律人的激情。在这四年期间，为保持这份激情，我们学院本身负有不断提示甚至激励的责任，这也是我们的法学教育职责所在。一方面，学院为你们的到来欣喜不已，这么多优秀的学子的到来使得我们学院充满新的希望。另一方面，我们又感到责任重大，任务艰巨。北航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是一所新兴的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尽管已经取得了很多成绩，尽管我们拥有一个相当出色也相当尽职的教职员工群体，尽管我们在不断丰满我们的教育资源，但是对于你们的期望来说，我们肯定还有很多不足。那么，你们能够容纳我们的那些不足，特别是在作为第一届沙河校区的拓荒者时，能够与我们一起克服困难，做一届勇于宽容、勇于乐观、勇于坚守、勇于进取的员工吗？你们愿意一如既往地信任我们，即使在我们因严格履行教育责任、严格执行规范而使你们感受到压力甚至委屈时，也坚定地和我们学院站在一边吗？你们愿意在我们出现工作失误或者懈怠时善意地提醒我们吗？我想，这些问题的回答，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我们是否能够保持今天的这份默契和信任。那么，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始终保持我们今天初逢时的这份默契和信任，那么我们就是最幸福的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
同学们，理想是实现的而不是天然的，让我们为幸福3044AM永利集团官方首页努力吧！下面特赋小诗一首，给大家助兴：
